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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月23日第07版:汴水流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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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桃子卜妞

开栏的话

家乡,是我们生命的起点,也是心灵的归宿。宿州这片古老的土地,总有些风物让人念念不忘——或许是汴河堤畔的杨柳春风,是埇桥老街的晨雾与吆喝,是嶙峋灵璧石中藏着的楚汉风云,是泗州戏弦索间咿呀着的离合悲欢。您可以写写砀山梨花的如雪往事,写写萧县羊肉汤的江湖滋味……这些历史风霜、烟火声响,都是镌刻在骨血里的故乡密码。即日起,本版推出《故乡风物志》专栏,诚邀读者用文字勾勒宿州大地的温度与回响,以笔为篙,探向时光深处,打捞那些正在消逝或依然鲜活的宿州印记。

来稿请发至xiuyun315@163.com,主题注明“故乡风物志征文”,体裁不限,字数1500字以内。

居然在教室门口阳台上发现一棵构树。如果春天有两分法,那就是发现了构树的春天和没有发现构树的春天。

何以如此重要?因为吾乡春天会蒸食构树穗。

是的,吾乡皖北,是个能用一把面粉把春天蒸个遍的地方。蒸构树穗,只是其中一种。

为了地道,让我给构树穗换个接地气的名字——楮桃子卜妞。解释一下这个地域特点十足的称呼。楮桃就是构树,构树就是楮桃,其实吾乡人的发音是“土桃”。如此一来,构树穗原汁原味的叫法应该是“土桃子卜妞”。

“土桃”一名,大概是用以区别正儿八经的水果桃树。反正挺编外的一个名字。土桃一般长在不那么金贵的地方,还是树苗的时候,叫土桃子棵,往往葬身在农人的镰刀或者铁锨之下,不准它和根正苗红的庄稼或果树争养分争阳光。

只是,一旦得到机会,土桃子树也是能长得很恣肆的。据我观察,此树不为吾乡所喜的主要原因,是它的主干不那么有价值,比如能打个嫁妆之类。皖北泡桐树就很多,尽管它木质轻盈,但长得快,有用。

记忆里,刘庄人春天采食的土桃子卜妞,是从龙河堤上的土桃子树上摘下来的。河堤上,还有刘庄的老祖坟。老祖坟老到何时,似乎没人说得清。几经搬迁,倒是一直都给老祖坟留着好位置,是肉眼可见的一种淳朴。每次的迁移,都有公共聚餐。分叉太多已经看不到丁点亲情的刘姓乡民,顺着老祖坟勾连起的隐秘脉络,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,大碗喝酒大口吃肉,显出了一家人的样子。

没有粗壮主干的土桃子树,枝枝杈杈,在春天应时开花。土桃子的花穗,就是土桃子卜妞。为啥叫“卜妞”呢?不长且稍细的条状物,吾乡一般以“卜妞”呼之。比如身上搓下来的垢,叫“灰卜妞”。妞么,弱小些才写意。刚结的瓜果,吾乡多以“妞”呼之,“瓜妞子”,即是。

土桃子卜妞的形状,不美。像毛毛虫。还有更土的影响食欲的,比方说像鸡屎橛子。大俗大雅的农村人,对食欲,没有那么在乎。这本来就是一个辩证循环的世界。

毛毛虫裹着面粉蒸熟了,形状没啥变化。松松散散的一锅毛毛虫,在蒸槐花、蒸榆钱能上桌之前,弥补了寒冬不大见蔬菜的缺憾。皖北蒸菜看相一般,但吃到嘴里,软糯合口,带着蔬菜本有的淡淡香气,若是蘸上一点儿调好的大蒜汁、辣椒汁,立刻就胃口大开。

过往的日子太穷,皖北蒸菜多是野菜。空中的槐花、榆钱、土桃子卜妞,地上的面条菜、马齿苋、蒲公英,土里的野蒜,再加上“蒸”这个古老健康的烹饪方法,曾让人嫌弃的蒸菜,在今天简直登上了大雅之堂。连我这样流浪了30多年的皖北人,每到春来,也要心心念念,能捋到就吃,捋不到就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地写几笔,以示自己还没有和故乡彻底分离。

刘艳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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