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菲尽,子满枝
还有花在开,谷雨时节。
谷雨是春天的最后一站。这个时候,打点行装即将北上的春天,已经看到它的继任者——夏,正携着热烈与雷电走来。
布谷鸟一叫,春天便老了。它的声音永远和小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,带着古老的穿透力,空旷、辽远,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会问奶奶,布谷叫的是啥呀?
这是从南方迁徙过来的鸟,南方这个时候农家要准备播种插禾了,这鸟多会操心啊,怕他们偷懒,就一个劲地提醒:“播谷,播谷。”奶奶说。
跑到北方提醒播谷,像个误闯错误之境的外来客,任它如何啼叫,我们是不会听的,不能乱了地里的分寸,因为此时皖北平原的大地上,一望无际的青青麦田正在扬花授粉。
麦子已经有小腿高了,在土地上呈现出立体之感,只要有风拂过,麦浪此起彼伏,每一朵花都能均匀被授粉,完成生命的孕育。
麦花小而琐碎,谈不上高雅,却很热闹。许多人的印象中,花期最短的是昙花。昙花一现,须臾之间。对比昙花,其实麦花开得更短暂,五到三十分钟就凋谢。因此,很多即使生长在农村的人,也不记得麦花的颜色形貌,都以为它是金灿灿的,像麦穗的颜色,实际上,麦花是雪白的,远远看去,如月光皎洁,如雪光万顷。“万顷雪光抽夏日,一天翠浪弄秋时”。
麦花是一种美好的花。试着把“美好”二字拆开来看,麦花算不得最“美”,却是最“好”,在从前靠天吃饭的年代,人们最怕青黄不接,而这青黄相接的关键点,正是麦子扬花灌浆,便是此时,谷雨时节。
油菜花仿佛带着使命,遵循着节气的指令,黄花落尽,取而代之的是尖细的荚,籽粒在荚里凸起,像孕育的妇人,低垂颔首。那片油菜背后是一堵老墙,经年的雨水,把刷在墙体的白灰冲落得斑驳,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上面,晃动着,时间仿佛变得影影绰绰起来。
人间四月芳菲尽,该开的花似乎全部开遍。青青的果纽像稚子,挂在枝头,藏在叶间,张望着世界,它们身体饱胀,蓬勃着绿色的血液,在季节的转换里,日渐趋于成熟,它们是树木的孩子、花朵的孩子,太阳每天照耀着给予光的孩子,是谷雨的孩子。
■ 杨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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