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的夏天
夏夜,急骤的雨声探进微开的窗棂,携着清凉,硬生生将我吵醒。临窗而立,黑漆漆的夜色遮掩了我观雨的视线,微风摇曳着树枝,雨猛烈而急促,儿时的欢愉如一条欢快的溪流冲荡着记忆的堤岸。
犹记儿时,每至夏夜,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爬到苞米仓上,尽情地享受清凉。夏风飒飒,拂面而过,我们躺在一起,谈笑风生,其乐融融。聊累了,仰望着深湛的星空,数着眨眼睛的星星。微风里的萤火虫在夜的掩映里忽明忽暗,蛐蛐、虫鸣从四面八方涌来,一浪接着一浪,高高低低、急急缓缓。也有时,半夜变了天,硕大的雨滴打醒了我们,大家手忙脚乱地窜回屋里继续睡觉。
夏夜蚊虫很多,我们的腿上、脸上、胳膊上经常会被叮了一个又一个“红包”。聪明的小伙伴会取出一束干艾蒿,点燃后放进一个废铜盆里。浓郁的艾香携着袅袅青烟驱赶了蚊蝇,也给夏夜增添了凉意。大家一起享受宁静的夏夜,看流星划过,听菜园里杨树沙沙响,一个接一个地讲故事,慢慢地,在夜的静谧中甜甜睡去……
拂晓之时,薄雾蒙蒙,空气清新,鸟儿的啁啾声、鸡鸣、狗吠、鹅叫……惊醒了熟睡的人们。逢着周末,我们起床后就聚集在村头的水井边,趴在井沿,将用细绳系紧的瓶子投进井里,轻轻晃动绳子末端,将装满水的瓶子缓缓提上来。我们再从兜里掏出偷摘的青涩的沙果挤进瓶里,再捏几粒家里偷来的糖精投进去,闭眼仰颈,“咕嘟咕嘟”痛饮,好一个透心凉,顿时浑身舒坦了许多。有的小伙伴还把从自家菜地里摘下的嫩黄瓜洗净后,塞进瓶子里浸泡,嚼一口,满嘴的清香伴着凉意,味道真的美极了。
夏天的水清冽清澈。单是那碧波粼粼的小池塘就足以让我们开心一“夏”。只要有时间,我们就约好去游泳。为了保证安全,每次去游泳,都会有一个会游泳的大人来看护我们。大家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,一头扎进水里,一时间,欢笑声、叫嚷声在不断溅起的水花间响起。欢稚的嬉闹和笑声,和着岸边青绿的水稻秧苗的清香,随风四处飘荡。游累了,大家便折几枝柳枝或青蒿,编成草帽,遮挡住毒辣辣的阳光,撒着欢儿地嬉戏……
夜已深,风微凉。童年的夏天是梦幻的、惬意的,故乡的老屋、可爱的小伙伴……恍如昨日,却在无眠的夏夜,穿过星空,穿越悠悠岁月,唤起了我内心深处的纯真与快乐。
□李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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