枸杞芽
枸杞是我国古老的土著植物,《诗经》里早有记载,而且篇数不少,《诗经》里歌咏枸杞的诗有许多篇。枸杞是药材,明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记载:“春采枸杞叶,名天精草;夏采花,名长生草;秋采子,名枸杞子;冬采根,名地骨皮。”
李时珍谓之长生草,给了枸杞极大的赞誉。
苏东坡对枸杞的评价是:“根茎与花实,收拾无弃物。”这爱折腾的文艺大腕估计没少用枸杞的果泡酒、泡茶,没少采叶做菜,也会用根入药,或是制酒。
枸杞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此赞誉和利用的,它满怀得意尽情生长。低洼处、墙角边、野地里、乱石堆里……处处都是它的身影。
它经不得春风拨弄,春风一撩拨,它就长得更得意了。翠嫩嫩的,张开枝,顶着叶儿,柔软的藤蔓为大地写上一行行春天的诗句。
别看它矮小,翠嫩,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,它可长着刺呢,你若去碰它,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一下。它的嫩芽极美味,水灵灵俏生生,人们忍不住就去采摘。摘回来的枸杞芽淘洗干净,过水焯过,切碎,凉拌或爆炒皆是美味,汪曾祺老先生估计也爱吃,他在文章里就详细写了枸杞芽的吃法,不过他还要加上香干,我家从没加过,吃得也是喷香,任何时候,枸杞芽一上桌顷刻间都烟消云散了,被抢食一空。
枸杞芽,不光吃的时候香,且它留香持久。饭后很久,口腔里那股子清香之气还悠悠不绝,和好茶有得一比。这也是枸杞芽在我家受欢迎的原因。
因为家人爱吃,妈妈每年都要采摘许多枸杞芽。采、洗好就等我们去吃。等不到的时候就放到冰箱里等着我们。
有一次我吃着枸杞芽问妈妈摘这么多,也被刺过不少吧。妈妈笑笑,说没有,我小心着呢,你多吃点,听说它很补益身体的呢。
此时妈妈不说她采摘时的辛苦,我也不再问,只专心吃着,品着枸杞芽的香。《红楼梦》就是第六十一回中贾探春和薛宝钗“偶然商议了要吃个油盐炒枸杞芽儿来”。但她们立即主动掏了五百钱给厨房,虽说厨房只需要二三十钱,但也可知那些娇贵小姐们吃个额外的菜蔬也是不容易的。相比于她们,我幸福多了。
此时,正是春风弄花香满衣时,各类野菜也竞相勃发,枸杞自不甘落后,长势蓬勃。工休时,我带着妈妈去郊外采摘枸杞芽,妈妈脸上扬起的笑容是这春天里最美的花。
□廉彩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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