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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情只与书俱老

2024-02-26 16:23来源:拂晓新闻网--拂晓报作者:

我平时没有什么爱好,空闲的时候只会胡乱地翻着书,凌乱地喝着酒。书酒一生,很是写意,意即可以公开地表达心意。这似乎就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缘由所在,莽撞,不知藏拙,每临大事无静气,闻言而怒,挺身向前,实在是一个不肖子。我也不觉得委屈,本地先贤芦衣顺母为孔子所赏,孔子后来思念时说道,跟随我在陈蔡之间颠沛流离的,如子骞也不在身边了。这种情不自胜,或许也是几十年后父亲之于我的忆记。

我起初是不读书的,我不喜欢西昆体,也不喜欢馆阁体,更不喜欢面目可憎的八股。“明察秋毫的‘视德’和从善如流的‘听德’,才是雄辩的基础;能说善道固然很好,巧言令色就背离了仁厚的核心价值了。”有次看电视,老杜的如此说辞于我有醍醐灌顶之效,原来道理可以这么有文采很温润地说出来。到了淮南,我第一次看到李老写的书,对他关于历史情本体的写法与论断格外心折,他的文字鼓励温暖着我在陌生的城市里满心欢喜地活着,不觉得在日常生活中谈论美学有什么酸气傻气迂气。后来,就读到朱良志的《中国艺术的生命精神》,以及我喜欢的袁行霈的《中国诗歌艺术研究》,他们在理论之外同样关注了诗人与艺术与生命精神之间的干系,我才明白,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,那充沛洋溢横亘在天趣中的寄托之情,最为动人心魄也最为不朽。

就像我听过的歌里说的那样,我用读书换自由。在这个世间,自由是最乐天知命的快乐,自由也是最“安土敦乎仁”的无用,我就在人间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安步当车、安之若素、安天乐命、安贫乐道,渐渐喜欢从前慢,想徐凤年青衣白马十八宗师拒北莽的慷慨从容,也为海边的曼彻斯特黯然神伤。言念君子,温其如玉,山水郎总是在风月之夜归来,只为那碎碎念念的人间烟火,是那清辉玉臂寒的妻子,是那溪头卧剥莲蓬的小儿,是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友情,是那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慷慨激昂,是那情至深处一无所有的孤独。

就这样,我随情随性翻了些书,也经常有些愣神地不明所以地低笑。我也慢慢在西关大街坐稳了下来,工作随时努力,生活随遇而安,也想明白了读书只是为悦己而已,并不能当成了真,更不能把读书作为战场,与人竞争形成对手,我不能辜负著书人的一番美意与苦心。世间文字8万个,唯有情字最动人。我也越来越感性,越来越脆弱,越来越八风入体,越来越在意有情还似无情。

有次读到一位领导的书法作品,很是喜欢,和父亲聊起里面的话,他沉默不语,或许是触及了他的感伤,在想念逝去的爷爷奶奶了吧?这位书者,我以前只知道他做过领导,也写字,却不知道他的字已是境界全开,人书俱老。可是,我最敬佩服膺的,还是他自述己情的文字,他是情与书俱老,笔墨艺术中有了生命精神,是《自叙帖》里的上人歌,信手两三行,皆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蕴流淌其中。这是他个性气质在书帖中的自我呈现,笔端墨色里神与物游、神与意飞,让人不禁为美所摄,又为情所动,形成一种情感的关联和共鸣。有天,我在夜色中走出父亲的小院,蓦然想到《兰亭序》《丧乱帖》《祭侄文稿》《寒食帖》皆浓情之作也,临纸感哽,后之览者,亦有感于斯文。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姨都不在了,成为我永远看不透也永远无法忘怀的对岸的老人。

年前,我又买了许多书,堆满了办公室的一隅,是书债也是情债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读完,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心得与体会。或许,一册读罢就忘记了一册,读得越多越不知所以,就像是得象而忘言,得意而忘象。春天来了,太阳照在桑干河上,小二黑结婚了,我在安静的岁月中读书思考码字,阳光温暖着我的心,也照暖了书桌上的每一个字,天若有情天亦老,芙蓉国里尽朝晖。

梁西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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