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闻蛙声

近期雨水多了，连小区的池塘里都“蛙声一片”了。听这蛙声，便想起了《咏蛙》诗：“独坐池塘如虎踞，绿荫树下养精神。春来我不先开口，哪个虫儿敢作声。”这是听蛙声而发出的感慨，是诗人的气魄。今又闻蛙声，甚为欣喜。

小时候在农村生活，村里的池塘有好几处，我家门口就是一池塘，平时也能看到蛙从水里漫游到塘边的泥窝里，若是春夏雨季，那真是蛙声一片了。独唱、合唱此起彼伏，低音、中音、高音相互变动。我家门前的池塘不大，而且是刀把簸箕形，深浅不平，塘边长满树草。青蛙并不喜欢在清水里游玩，而喜欢有水有泥的地方，就看到大青蛙带着小青蛙一会儿游进浅水里，一会儿从浅水里出来在泥水里爬翻。青蛙的眼睛很有神，总是闪着亮光，那小腿还是很灵活的，爬起来很快，穿绿衣的、穿黄衣的，还有穿黄黑色衣的，在我看来，最耐看的还是穿绿衣的。青蛙喜水，靠水生存。小孙子买了一套故事书，有一篇写的是小青蛙从小就钻进了苞菜叶里去了，结果在苞菜里越长越大，出不来了，但发声。当厨师要切苞菜去炒时，忽听到“吱吱、哇哇”的声音，很是疑惑，怎么这苞菜里还有声音呢。是什么声音呢，厨师拿着苞菜叫人听，都没听出来，还是小青蛙的妈妈听出来了：这不是我的小子吗？都怨我从小没把你管好，让你钻进苞菜里。厨师细心地把苞菜切开，一小青蛙爬了出来，爬出来就和自己的妈妈拥抱在一起了。这当然是一种人编的小故事，但说明青蛙和人类一样，是有故事的。

闻到蛙声，我就想到青蛙的好处：它是益虫，善捉害虫；它辛苦劳作，但从不张扬。虽然会发出声音，也是要给人类带来欢乐；它不怕寂寞，远在深处、暗处，只有在雨后，才会发声。长年居静处而不甘寂寞，守着单调平庸，依然执着。这一点远超过那些整日叫个不停的动物，特别是那些会叫唤的猫，光叫唤抓不到老鼠。相反，青蛙不言，却抓了不少的蚊虫。青蛙是不叫人讨厌的。雨后，人在绿荫下乘凉，谈天说地，青蛙的声音像是给人助兴的一样，哇哇地叫着。有的还会爬上岸来，乘人不注意时钻进人坐的小板凳下。人对青蛙是友善的，看到它来了，总是高兴地把它拿起来再投进池塘边，让它归队入群。城市的小区里大多有小池塘，小池塘平日水不是很多，一到雨水丰沛之时，池塘水多了，就听到蛙声了。先是小声，后是中声、大声；先是独唱，后是合唱，还有拉歌的节奏。深夜里醒了，就听到池塘里的蛙声，心中甚悦，对妻说：你听这蛙声多好听，妻听到了蛙声说：有水就有鱼，有水就有蛙。原来这青蛙的声音是有条件的。

多年生活在城市，很少听到蛙声，今天听到不禁大悦。回到乡村里，看到曾经蛙声一片的池塘干枯了，那蛙声当然没有了。好在乡村环境整治把干涸池塘整治好了，引来了水，青蛙随之就来了。城里的小区、公园、河道都水清了，蛙声接着多起来了。这真是万物皆因水啊！

□张广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