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动了我的早餐
近来,早餐的选择成了我生活中不得不面对的困扰。
一直以来,传统的一日三餐对于我总是雷打不动。特别是早餐,一日不吃,整天就会如患了瘟疫的鸡一样抬不起头来。这并不能说明我是营养专家,懂得什么养生之道,而是从小到大习惯使然。你想,早晨睡眼蒙眬起床,那过了一宿的胃应早已是空空如也了吧?这个时候,就着一两个小菜(无菜也可),把那热气腾腾的稀米粥顺下肚子,胃一下变得温温的,身子也暖暖的,甭提该有多么舒爽了。
宁愿百日无肉,不可一日无粥,我迷恋于早餐生活。所以,自打离开父母、另立小家庭后,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乐呵呵地去煲粥。看着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咕嘟咕嘟的饕餮之相,幸福的感觉就会如花香一样弥漫于家的角角落落。
忽然有一天,女儿背着书包上了中学,成了住校生,早餐桌上的气氛陡然空落了许多。而在偶然的聊天中,才知在邻居、同事当中,我家竟是唯一一个早晨“开火”的坚持者。“内忧外患”之下,我只得“与时俱进”把早餐桌移到了街头餐铺上。
说实在的,在外吃早餐,不仅省时省力、经济实惠,而且营养全面。煮粉、蒸包、米粽、茶叶蛋……应有尽有。所以,小镇十几家早餐厅,天天人满为患。看着来往的食客一拨换一拨、络绎不绝,惊讶之余,不禁喟然一叹:随着社会的发展、快节奏,人们的生活方式竟是改变得如此彻底,我又何冥顽不化也?于是,坦然受之。月余,吃遍大街小巷,却越来越感觉无味:那些店食,下咽时竟如同棉蜡。虽也有米粥,可哪如家煲得热乎、柔绵?恍恍然,当年母亲熬粥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。
每天凌晨鸡一啼叫,深蓝的天空下,我家的烟囱便升腾起村里的第一缕炊烟。厨房里,母亲披着一件衣服,正在一盏如豆的煤油灯下熬粥。那些未干的薪柴常把母亲熏得双眼泪水涟涟。被淘净的米粒在沸水中翻滚。水由清变浊、变稠。母亲用竹筛捞起大部分米粒(留着中午蒸饭用),然后再接着煮。锅盖下,剩下的饭浆白花花如煮牛奶般咕咚咕咚闹得欢,渐渐地又变得黏稠了。母亲拢了拢散开的鬓发,利落地用一个大铁勺一勺一勺把它舀进一个大木盆里。当米粥终于熬成,天才蒙蒙亮。那时,我家有近十口人,早餐桌上就显得特别热闹。虽然常常只有霉豆腐、南瓜饼之类两三个小菜,但大家你一碗我一碗,倒是吃得“热火朝天”。那“唏唏哗哗”的吞咽声,现在感觉起来就像一曲深情款款的农村歌谣。饭罢,上学的上学、放牛的放牛、下地的下地,只剩一摞高高的粗瓷碗等待最后一个上桌的母亲来拾掇……
早餐是温馨的。餐桌上,一家人聚在一起,在边吃边聊中,家长部署好一天的事务,兄弟之间也相互交流白天的安排,然后再“各奔前程”。这样,在一天的时光里,就少了很多不必的担忧和牵挂。而如今,早晨的街头却都是一个个匆匆早餐的人们,还有三三两两的小孩一边向学校走去,一边手里晃动着一袋充饥的食物——我理解现代人的忙碌,甚至还苟同于年夜饭的在外订座,但面对早餐如此的随意却久久无法释怀。
感慨之时,小店服务生端上来的一碗油油的面条,腻腻的,不由得又使我想起了岁月中那热闹的早餐、那厚稠的米粥,似乎又闻到了那清绵的粥香。放下筷子,起身,我走出了小店。
明天早餐,又该吃些什么——21世纪的一天,我“沦落”成一个寻觅早餐的“流浪者”。
陈志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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