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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1日第07版:文艺副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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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 烟火,土豆可亲

□吉淑芳

滴水成冰的季节,草木凋零,坐在窗前,每当远眺袅袅的炊烟,我便怀念山寒水瘦的故乡,那里烧土豆散发出的诱人香味,煨暖了冬日的美好与欢乐。

在我居住的小城,土豆是一年四季比较常见的根茎类蔬菜,因产量高耐储存而深受人们喜爱。虽说超市总有新鲜的蔬菜出售,土豆也不再是餐桌上的主打菜肴,但每到冬季,小城的人们还是习惯储存一些土豆。我的家人都喜欢吃土豆,每年秋冬之交都要储存不少,足够吃整个冬季。

土豆是一种百搭的食材,吃法有很多种,常见的做法有炝拌土豆丝、排骨炖土豆块、尖椒炒土豆片等。我最爱吃的是烤土豆。

童年的冬季,窗外冰天雪地,屋内热乎乎的土炕上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。昏黄的灯光下,父亲挑选着红豆,母亲做着针线活,我们姐弟四人趴在炕桌上看书或写作业。

那时,冬夜漫长,母亲怕晚上我们饿,烧完火炕,就悄悄地在火炭里埋入几个土豆。过了好一会儿,母亲走到灶膛前,从灰烬中扒拉出烧熟的土豆,轻轻吹去灰,分给我们姐弟四人。

当剥开略有点焦糊的土豆皮,一缕缕香味扑鼻而来,露出白白的、热乎乎的土豆瓤,轻轻地咬一口,软糯沙面,唇齿生香,让人吃了还想吃。很快,贪吃的我们就把嘴巴弄得黑乎乎的,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,很像贪吃的小熊,逗得父母笑出了声。我们姐弟四人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互相看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。人间烟火,土豆可亲,冬日的烧土豆给寒冷的夜晚平添了温暖。

那天夜晚,寒风刺骨,我和先生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,裹紧大衣依然觉得冷。忽然远处传来烤地瓜和烤土豆的吆喝声,我很惊讶地对先生说:“这么冷的天,能吃上一个热乎乎的烤土豆,别提有多美了,既能解馋又能取暖,真是一举两得。”先生笑着说:“馋了啊?给你买去。”为了早点吃到烤土豆,我们加快了脚步。

走到烤土豆的铁炉前,我急不可待地对摊主说:“来一个大的”。摊主满脸歉意地说:“你晚了一步,最后一个刚刚让人买走,明天过来吧,肯定给你留一个。”我只好无奈地离开了。

第二天依旧是个寒冷的天气,下班后,我和同事去逛超市,早把买烤土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。先生下班回来,我刚要说准备开饭,只见他从羽绒服内里的口袋掏出两个烤土豆递给我说:“你心心念念的烤土豆买回来了,快点趁热吃吧。你别说,那个摊主真不错,我路过那儿,随便问了一下,没想到人家还真给你留着呢。”

窗外,寒风凛冽,我慢慢地吃着热乎乎的烤土豆,整个人被温暖包围着,那来自先生的细心呵护和陌生摊主的守信,给这寒冷的冬日注入了一道浓浓的温情。冬日里的烤土豆,朴实的外表,却有着一颗滚烫的心。

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,我站在窗前,看飞鸟觅食,烤箱里散发出阵阵烧土豆的香味,那香味在细细碎碎的时光里静静地氤氲着。绵长的冬日,人间烟火处,这故乡的味道,最抚凡人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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